这次疫情直到今天还没有收场的迹象,不仅医院受累,全球各行各业无一幸免。传染病这个不速之客,频频造访人间,把人类世界搞得一片狼藉。过往的疫情史已经慢慢淡出现在人的视野,即使100年前的西班牙大流感,持续两年,全球几千万人死去,但对它有记忆的人已寥寥无几。17年前的“非典”可以说就在眼前,如果不是这次疫情,又有谁还会谈起它呢。人往往是记好事不记坏事,居安不能思危,侥幸的本性很难改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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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虽不是好事,但也有许多可吸取的教训。医疗高科技,看似无所不能,一旦与传染病过招,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高明之处;医生的学历不低,SCI文章不少,可在疫情面前用的还是几百年前的那几招:隔离、流行病学史……高端人才没有了用武之地。传染病不是医生看惯了的病,打乱了医生固有思维模式;传染病都学过,但没有体验,脑子还是空荡荡,连防护都会漏洞百出;慢病、肿瘤不传染,看病的医生不恐惧,碰到了传染病医生成了最危险的人,医生也怕死;有病,用药理所应当,可新发的传染病没有特效的药物。此次疫情让医生的本事减了一半,干脆许多专科医生就歇业了。虽说疫情不会常来常往,可再来的机会还是有的,如果依然是两眼一抹黑,只有招架之功,没有还手之力,结果还会是一团糟。


急诊医生的职业特点,永远是疫情遭遇战的第一个受累者,当年的“非典”,这次的新冠病毒的感染都没有例外。所以对急诊医生的培养,不能只想到和平时期的那点病;学本事也不能只顾抢救生命的那几样技术。生物系统并非逻辑的产物,而是进化所致,而进化是一个不太讲究精准的过程。医学与生物系统密切相关,存在许多模棱两可的事情,有时过于追求医学的科学属性,就会把医学搞得不伦不类。这次新冠肺炎受累国家近200个,可以说全球无一幸免,但至今不管是从病毒起源,感染途径,有效治疗都还没有产生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。这样看来急诊医生硬实力要有,软实力的培养也不能小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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软实力是在硬实力——技术之外的能力,没有硬实力那样闪闪发光,引人注目,虽然重要,但养成也非一日之功,所以急诊医生容易忽视软实力的培养。软实力包括了临床思维和反思;胜任力和担当;敏锐的观察力;良好的心理素养;团队的合作能力;仁爱和同理心;广博的知识视野;善于独立思考;遇事冷静包容;看问题客观通达;碰到困难不轻易言败。当然这些软实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错的选择,但急诊医生这个职业比较特殊,关乎到疾病带来的痛苦和人的生生死死。特别是在这次疫情下,急诊医生遇到诸多不确定性话题,面对发热的病人,面对肺炎的患者,在是新冠病毒感染与不是新冠病毒感染的灰色地带徘徊坚守,许多情况下,疫情锻炼的不是急诊医生的技术,而是急诊医生的心理承受力和果敢担当的责任。


没有这次疫情,软实力的培养也必要,但这次疫情推进了急诊医生软实力培养的时间表。没有经历这次疫情的洗礼,可能我们还会沉浸在急诊这些年的飞速发展上。人员梯队越来越完善,硬件措施越来越高大上,科研实力也在与日俱进。总之急诊硬实力在“非典”后,有了耳目一新的改观。急诊医生的士气在提高,急诊医生的自信在增加。在技术领域,急诊医生有了自己的天地,干的可以说游刃有余,压低温,ECOM,血管支架都有急诊医生的身影。可技术不是唯一,疾病也不会向一切技术低头。欧美国家可以说是医学技术的佼佼者和引领者,然而在疫情下也是被这小小的病毒搞的团团转,慌了手脚,乱了分寸。从人类的疫情史来看,处置疫情技术层面的问题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,可每次疫情来了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?关键是对疫情的侥幸以及随之而来的恐惧摧毁了人们的正常思维。这种不正常的思维使人们失去理智,这无疑正中病毒的下怀,对疫情就是火上浇油,乱上加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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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过这次疫情,给了急诊医生一次真枪实练的机会。既锻炼了人,也发现了短板。这个短板在我眼里,就是软实力的欠缺。打造软实力不是说说而已,每一项软实力的获得不下一番苦功,不在心里心服口服的认可,都是纸上谈兵。人的本质是四维的——身体、头脑、心灵、精神。所以软实力的养成,必须四者合而为一。疫情让我们有了更多的视角看待疾病,认识自己。疫情下每一个人都不能独善其身,包括急诊医生自己,这样急诊医生可以身临其境地体验什么是换位思考。


有了疫情的经历,急诊医生会获得不一样的人生和职业思考。在医学之外,急诊医生要在人性的高度,来看待疾病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惧。疫情带给人类的不仅仅是疾病本身,单从这次新冠肺炎来说,在医生的眼里就是一个病毒引发的肺炎,与其他病毒肺炎没有本质差别。但它的传染性,给社会带来的恐慌,对日常生活的影响,却扭曲了人们的心理,进而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。巴里在《大流感——最致命的瘟疫史诗》写到:恐惧——而非疾病本身——几乎将社会粉碎。所以急诊医生在今后的培养中,修身培养不可或缺。一个心理强大的急诊医生,一个善于独立思考的急诊医生,一个有广博知识视角的急诊医生,将为他的硬实力如虎添翼。


今天的疫情告诉我们,在医学技术不能独挡一切时,急诊医生可以把这段话好好回味一下。


“从希波克拉底时代到今天,有一个真理恒久未变:当面对一个绝望的病人时,医生常常是无心做任何事:或者更确切地说,他们想做的太多了以至于什么都做不成。于是这个同病人一般绝望的医生会尝试任何方法,包括那些他们自己知道无效但也无害的方法。至少,病人可以从中得到些许安慰。那就是双方的感情投入。”